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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8⁃30)
(本文编辑：董历华)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81430099)；国家国际科技合作专项(2014DFA32950)；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31500704);2019年度北京中医药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青年教师项目)(2019⁃JYB⁃JS⁃020)
作者单位:100029 北京中医药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甄建华㊁黄光瑞)
作者简介：甄建华(1986-)，女，博士，在站博士后㊂研究方向：中医药消化系统及免疫性疾病的机制研究㊂E⁃mail:296231058@qq
通信作者：黄光瑞(1981-)，博士，副教授㊂研究方向：中医药免疫性疾病的机制研究㊂E⁃mail:hgr@bucm.edu
甄建华 黄光瑞
【摘要】 通过整理古今中医文献中关于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病名㊁病因和病机的相关内容，笔者梳理出UC 的中医病名演变流程，并概括出其病因是以脾肾亏虚为基础，时因外邪㊁饮食㊁情志等因素诱发或加重；其病机特点为本虚标实㊁寒热错杂，以脾㊁肾㊁肝㊁肺四脏为主，兼有湿㊁热㊁瘀㊁毒等病理因素㊂
【关键词】 溃疡性结肠炎; 病名; 病因; 病机; 脾肾亏虚
【中图分类号】 R22 【文献标识码】 A doi:10.3969/j.issn.1674⁃1749.2019.08.043Comparison and review of TCM nomenclatur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ulcerative colitis between ancient and modern times ZHEN Jianhua ,HUANG Guangrui. School of Life Sciences ,Beijing University o
f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HUANG Guangrui ,E⁃mail :hgr@bucm.edu
【Abstract 】 Through the study of nomenclature,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ulcerative colitis (UC)
in the ancient and modern Chinese medical literature,the authors sorted out the evolution of UC’s nam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and summarized that UC is induced or aggravated by external pathogens,diets or emotions based on the deficiency of spleen and kidney.The pathogenesis of UC includes root deficiency and manifestation excess,as well as cold and heat in complexity;its location of disease is mainly about spleen,kidney,liver and lung,accompanied by pathological factors like
dampness,heat,stasis and toxin.【Key words 】 Ulcerative colitis; Nomenclature; Etiology; Pathogenesis; Deficiency of spleen and kidney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属于炎症性肠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IBD)的范畴，是主要累及直肠㊁结肠黏膜和黏膜下层的慢性非特异性炎症，临床以腹痛㊁腹泻㊁粘液脓血便等为主要表现，以发作㊁缓解及复发交替为疾病特点，好发于直肠和乙状结肠，多见于20~40岁青壮年人，是
消化系统的常见病㊁多发病㊁疑难病㊂
1 病名沿革
里德海司中医古籍中并无UC之病名，但对其腹痛㊁腹泻㊁里急后重㊁粘液脓血便等类似症状的论述散见于 肠澼” 便血” 赤沃” 飧泻” 泄泻” 大肠泄” 小肠泄” 大瘕泄” 下利” 滞下” 痢” 休息痢” 久痢” 痢疾” 脏毒”等十余种疾病中㊂‘黄帝内经“所载篇章内容中即涵盖了 肠澼” 便血” 赤沃” 飧泻” 泄泻”等，如‘素问㊃通评虚实论篇“中明言 肠澼”即指 便血” 下白沫” 下脓血”等症，因便中夹有脓血粘冻，排出时 噼噼作响”故名;‘素问㊃至真要大论篇“中亦描述了 赤沃”病的临床表现，即 飧泻” 溏泄” 腹痛” 注下赤白” 肠鸣”等㊂ ‘难经㊃五十七难“所载 五泄”中的 大便白，肠鸣切痛” 溲而便脓血，少腹痛” 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能便”等症则分别归属于 大肠泄” 小肠泄” 大瘕泄”的范畴㊂
东汉㊃张仲景在其所著‘伤寒杂病论“中将 热利下重” 圊脓血” 下利赤白” 下重” 便脓血”及 久利”等症均归属于 下利”病中，并于‘金匮要略㊃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篇“中言 下利已差，至其年月日时复发者，以病不禁故也”，揭示了本病易反复发作的特点㊂
东晋㊃陈延之于其所著‘小品方“中首提 滞下”病名，并将其描述为 冷彻赤白滞下不断，变成赤黑血汁，如烂鱼肠，腹痛枯瘦，不能饮食”；其后唐㊃孙思邈亦在‘备急千金要方㊃脾脏下“中阐述 滞下”为 春伤于风，夏为脓血”㊂
隋㊃巢元方于其所著‘诸病源候论“中首提 痢”之病名，其中 重者，状如脓涕而血杂之；轻者，白脓上有赤脉薄血，状如鱼脂脑”，且将 休息痢”的临床特点描述为 乍发乍止”，并引出 虚损不复，遂连滞涉引岁月”之 久痢”的概念㊂宋㊃‘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谓 痢疾”为 水谷相拌，运化失宜，留而不利，冷热相搏”所致，且 冷气相搏其白，热气相搏其赤”，并伴有 里急后重” 腹痛或腹不痛” 先脐腹撮痛，遇痛即痢下，下后痛止” 频频登厕，一日三五次至五七次无物”或 才有两三点物，或赤或白，或如鱼脑”等症㊂明㊃张景岳‘景岳全书“则将 痢疾”一证定义为 里急后重，或垢或血，或见五，或多红紫，或痛或不痛，或呕或不呕”，并强调其 闭滞不利”之象㊂
宋㊃赵佶所著‘圣济总录“首载 脏毒”一词，并点明其主要特点为 下血”；其后宋㊃陈无择即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中将 脏毒”概括为 下利” 腹痛肠鸣”；元㊃朱震亨在‘丹溪心法“中进一步完善了 脏毒”的概念，总结其症状特点为 挟冷下血，浊以黯，腹中略痛”；明㊃李梴在其所著‘医学入门“中言 自内伤得者，曰脏毒，积久乃来，所以黯，多在粪后，自小肠血分来也”，再次强调了 脏毒”便血晦黯的特点；至清㊃高秉钧则在其所著‘疡科心得集“中论述脏毒为 蕴积毒久而始见，所以浊而黯”，表明 脏毒”为久病之证㊂
现代中医药学者多遵循古训，结合UC的典型症状及临床特点，将其归属于 泄泻” 痢疾”等病范畴，或将UC归属于 休息痢” 久痢” 肠澼”等病范畴[1]；但由于其病程长㊁易复发，且发作期㊁缓解期临床表现不同，更切合 久痢”的临床概念，因而于2017年将其中医病名修订为 久痢”[2]㊂但亦有学者认为，在
已有肠黏膜病理改变㊁尚无典型临床症状的UC早期，腹痛㊁便秘亦可能成为主症，因此应按照疾病分期㊁主症规范病名[3]㊂
2 古今医家对UC病因的认识
2.1 古代医籍中关于UC的病因论述
历代医家关于 肠澼” 泄泻” 滞下” 痢疾” 久痢”等的病因论述主要分为外感㊁内伤两端，其中外感病因主要是指六淫之邪，而内伤病因则包括了饮食不节㊁情志失调及素体脏腑虚损㊂
2.1.1 感受外邪 六淫之邪即指风㊁寒㊁暑㊁湿㊁燥㊁火，其中以风㊁寒㊁湿㊁火(热)与本病发病关系最为密切㊂‘素问㊃阴阳应象大论篇“有云: 春伤于风，夏生飧泄㊂”‘灵枢㊃论疾诊尺篇“亦有 春伤于风，夏生后泄肠澼”的论述,‘素问㊃风论篇“中更有 久风入中，则为肠风飧泻”之语，且‘三因极一病证方论㊃滞下“中言: 古方云：风停于肌腠后，乘虚入客肠胃，或下瘀血，或下鲜血，注下无度，湿毒下如豆羹汁，皆外所因也㊂”均表明外感风邪是本病的重要
诱因㊂‘素问㊃举痛论篇“有云: 寒邪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灵枢㊃百病始生篇“中言 虚邪之中人也” 留而不去” 传舍于胃肠”
多寒则肠鸣飧泻”,‘景岳全书㊃痢疾“中亦明言此病 以胃弱阳虚而因寒伤脏者”极多，故感受寒邪亦可导
致病发㊂‘素问㊃阴阳应象大论篇“有云 湿盛则濡泻”,‘沈氏尊生书㊃痢疾源流“中亦言 诸痢，署湿病也”，且‘杂病源流犀烛㊃泄痢源流“指出 是泄虽有风寒热虚之不同，要未有不原于湿者也”，因而湿邪致病是本病的主导病因㊂‘素问㊃至真要大论篇“有云: 岁少阳在泉，火淫所胜 民病注泄赤白，少腹痛溺赤，甚则血便㊂”提示火热之邪亦参与了本病的发生㊂上述外邪常于本病发病过程中兼挟致病，而其中又以湿热之邪为主，如‘沈氏尊生书㊃痢疾源流“中云: 大抵痢之病根，皆由湿蒸热壅，以致气血凝滞，渐至肠胃之病㊂”‘时病论㊃热痢“亦有言: 热痢者，起于夏秋之交，热郁湿蒸，内于脾胃，脾不健运，胃不消导，热挟湿食，酝酿中州，而成滞下矣㊂”‘医宗己任篇㊃痢疾“更有 以种种痢疾，总由湿热入胃(肠)，此一句便可悟病形矣”之语，均将湿热视作本病产生的关键因素㊂ 2.1.2 饮食不节 ‘素问㊃太阴阳明篇“有云: 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 阴受之则入五脏 入五脏则瞋满闭塞，下为飧泻，久为肠澼㊂”‘景岳全书㊃痢疾“中言: 因热贪凉者，人之常事也，过食生冷，所以致痢㊂”另‘景岳全书㊃泄泻“有言: 若饮食失节，起居不时，以致脾胃受伤，则水反为湿，谷反为滞，精华之气不能输化，乃至合污下降，而泻痢作矣㊂”‘证治汇补㊃痢疾“亦有记载曰: 饮食过多，脾胃不运，生冷失调，湿热乃成，痢下黄，或如鱼脑，腹痛胀满，不嗜饮食㊂”由此可见，饮食不节㊁过食生冷是本病发生的重要因素㊂
2.1.3 情志失调 ‘素问㊃举痛论篇“有云: 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泻”，另‘素问㊃调经论篇“中亦言 志有余则腹胀飧泻”,‘三因极一病证方论㊃泄泻“中曰: 喜则散，怒则激，忧则聚，惊则动，脏气隔绝，精
神夺散，必致溏泄㊂”‘景岳全书㊃泄泻“则有 凡遇怒气便作泄泻者，必先以怒时挟食，致伤脾胃”的记载,‘证治汇补㊃痢疾“则言其为 七情乖乱，气不宣通，郁滞肠间”导致 发积物”而成㊂综上所述，七情过极亦可导致本病的发生㊂
2.1.4 脏腑虚损 ‘素问㊃藏气法时论篇“有云: 脾病者, 虚则腹满，肠鸣飧泻㊂”‘诸病源候论㊃痢病诸候“: 凡痢皆由荣卫不足，肠胃虚弱，冷热之气，乘虚入客于肠间，肠虚则泄，故为痢也”，且 虚损不复，遂连滞涉引岁月，则为久痢也”,‘景岳全书㊃泄泻“则曰 脾弱者，因虚所以易泄”，另 肾中阳气不足，则命门火衰，而阴寒独盛，故于子丑五更之后，当阳气未复，阴气盛极之时，即令人洞泄不止也”㊂由上可知，脾肾虚损不足是本病发生的基础㊂
2.2 现代医家对UC病因的认识
立足于临床实践，现代中医药学者对UC病因的认识与古籍所示并无二致，仍是以脾肾虚损为基础，时因外邪㊁饮食㊁情志等因素诱发或加重，但不同学者的研究侧重点有所差异，如蔡春江教授认为UC的发病以脾胃虚弱为本[4]㊂陆金根教授则认为工作㊁生活压力导致的情志失调是现代社会UC发病率显著增高的主要原因[5]㊂结合现代社会高脂㊁高糖㊁高热量饮食结构的普遍存在，笔者认为：过食肥甘厚味可导致胃肠积滞，影响气机升降从而表现为脾胃不和㊁运化失常，一则影响水谷精微，造成气血生化乏源，再则影响水液气化，引起水湿停聚，湿邪内生，日久化热，湿热蕴结肠腑，酿腐成脓，从而表现出腹泻㊁黏液脓血便等UC之症㊂
3 古今医家对UC病机的认识
3.1 古代医籍中关于UC的病机论述
本病属本虚标实㊁寒热错杂之证：活动期以标实为主，主要病机为湿热蕴结㊁气血不和，甚则兼挟热毒㊁痰浊㊁瘀血；缓解期以本虚为主，主要病机为脾肾不足㊁阴阳失调㊂
3.1.1 脾虚为本，湿热为标 ‘景岳全书㊃泄泻“中言 泄泻之本，无不由于脾胃”，另‘景岳全书㊃痢疾“中亦有云 今之凡患泻痢者，正以五内受伤，脂膏不固，故曰剥而下”，且 凡里急后重者，病在广肠最下之处，而其病本则不在广肠，而在脾肾”，表明先天禀赋不足㊁脾虚肾弱是本病发生的根本㊂‘医学正传㊃痢“中记载 ‘原病式“曰：痢为湿热甚于肠胃怫郁而成，其病皆热证也”，而‘类证治裁㊃痢疾“言其 症由胃腑湿蒸热壅，致气血凝结，夹糟粕积滞，并入大小肠，倾刮脂液，化脓血下注”而成,‘证治汇补㊃痢疾“亦有言 肠澼者，谓湿热积于肠中，即今之痢疾也”，表明湿热是本病发生的关键性病理因素㊂脾肾不足，水液运化失常，极易化生痰浊㊁痰湿等病理产物，蕴结于肠腑，阻碍气机，气血失
和，瘀热内生，损伤肠络，从而导致本病的发生㊂3.1.2 久病及肾，寒热错杂 ‘景岳全书㊃泄泻“有云: 脾弱者，因虚所以易泄，因泻所以愈虚，盖关门不固，则气随泻去，气去则阳衰，阳衰则寒从中生，固不必外受风寒而始谓之寒也，且阴寒性降，下必及肾 所以泄泻不愈，必自太阴传于少阴㊂”‘类证治裁㊃痢疾“中亦记载本病 由脾伤肾，势所必然”㊂肾为先天之本，脾胃为后天之本，脾胃得先天肾
之阴阳而生，肾得后天脾胃运化水谷之养而盛，二者生理相关，病理亦相互影响；久泄伤阳，气随泻去，由脾及肾，寒从内生，兼之湿浊㊁湿热蕴结，寒热错杂，导致本病临床表现的复杂性和多样性㊂3.1.3 木郁乘土，肝脾不和 ‘景岳全书㊃泄泻“有云: 虽曰木亦能泻，实以土之受伤也”，且 凡遇怒气便做泄泻者，必先以怒时挟食，致伤脾胃，故但有所犯，即随触而发，此肝脾二脏之病也，盖以肝木克土，脾气受伤而然”,‘症因脉治㊃泄泻论“中亦言: 或恼怒伤肝，肝气怫逆，或积热在内，肝胆不宁，肝主疏泄，木旺寅卯，至五更生旺之时，则肝火发泄而泻作矣㊂”五行理论中，肝木克脾土，肝气郁结，乘克脾土，或疏泄太过，克乏脾胃，肝脾不和，脾失健运升清而作泻㊂
3.1.4 气血相搏，瘀血阻络 ‘丹溪心法㊃痢九“有云 痢赤属血，白属气”,‘症因脉治㊃痢疾论“中亦言 忧愁思虑则伤脾，脾阴既伤，则传输失职，日饮水谷，不能运化，停积肠胃之中，气至其处则凝，血流其处则泣，气凝血泣，与稽留之水谷相互胶固，则脾家壅滞，而贼邪传肾之症作矣”,‘证治汇补㊃痢疾“则云: 恶血不行，凝滞于内，侵入肠间而成痢疾，纯下紫黑恶血㊂”‘医林改错㊃久泄“中明言: 泻肚日久，百方不效，是总提瘀血过多㊂”由此可见，本病日久，气血失和，入络成瘀，阻滞于肠，脂络受伤，血败肉腐，内溃成疡，迁延不愈，反复发作㊂
3.2 现代医家对于UC病机的认识
基于上述古籍中的UC病机相关论述，现代中医药学者在继承前人经验的基础上亦有所发挥㊂如叶柏教
授认为UC以脾虚为本㊁郁热为标，为 阴火”所致[6]；胡珂㊁徐景藩㊁王坤根[7⁃9]三位教授均认为UC病及脾㊁肾㊁肝三脏，以脾肾不足为本，常兼肝郁气滞，湿热瘀血壅滞肠腑为其病机关键；肺主治节㊁主通调水道㊁主宣肃，参与水液代谢，且与大肠相表里，若肺气受损则治节无权，水湿停聚，气血壅滞，湿瘀互结，损伤肠络而表现为下利，因此杨榕等认为肺失治节㊁气血壅滞亦为UC发展的关键[10]; 毒”为 邪气蕴结不解”之谓，对于湿热瘀结㊁迁延日久之UC，段素社教授认为热毒壅滞㊁腐蚀血肉为其发生发展的关键[11]㊂胡勇等[12]则将其基本病机归结为 脾胃虚弱㊁肠络瘀阻㊁毒损肠络”㊂结合临床所见，笔者认为素体脾肾阳虚，中阳不振，水液代谢失常，兼之肥甘厚味，阻碍脾胃气机，肠腑湿热内生，化腐成脓为UC最为常见之寒热错杂的表现㊂
4 结语
综上，中医学中UC相关内容的记载由来已久，病名繁复，几经更正，最终修订为 久痢”；病因以脾肾亏虚为基础，时因外邪㊁饮食㊁情志等因素诱发或加重；病机特点为本虚标实㊁寒热错杂，以脾㊁肾㊁肝㊁肺四脏为主，兼有湿㊁热㊁瘀㊁毒等病理因素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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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韩虹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