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的塞尚批评
□宋爽爽
摘要:《塞尚及其画风的发展》是弗莱的代表作品，亦是研究塞尚艺术必不可少的代表作品。弗莱探究了塞尚艺术风格的发展进程，分析了其作品的内在构造，展示了塞尚艺术的独特魅力。作为一次艺术批评实践，弗莱在研究塞尚时不是只使用单纯的形式展开研究，而是利用了多种研究方式；不仅分析了个别作品，而且对塞尚的艺术生涯进行了总体性的分析和理论层面的总结。通过塞尚研究的批评实践可以看出，艺术理论家弗莱是一位形式主义者，更是一位非唯形式主义者。 南瓜的力量关键词：弗莱塞尚形式主义
肯尼斯•克拉克有言，如果趣味可以因一人而改变，那么这个人就是罗杰•弗莱。弗莱改变了当时人们对于印象派与后印象派的看法，尤其是关于塞尚的看法。弗莱探究了塞尚艺术风格的发展进程，分析了其作品的内在构造，展示了塞尚艺术的独特魅力。《塞尚及其画风的发展》是弗莱的代表作品，亦是研究塞尚艺术必不可少的代表作品。
一、弗莱的塞尚研究方式
作为一次艺术批评实践，弗莱在研究塞尚时不是只使用单纯的形式研究，而是采用了多种研究方式，这
体现了弗莱艺术理论的开放性。
1风格发展研究
scp范式在《塞尚及其画风的发展》一书中，弗莱从整体上分析塞尚的艺术历程，以此探究塞尚艺术风格的发展过程。
在研究塞尚艺术风格的发展时，弗莱采取了划分时期与类型的研究方式。弗莱将塞尚绘画分为五个时期：青年时期、印象派时期、成熟时期、晩年时期、最后时期，同时将塞尚绘画分为六种类型：肖像画、风景画、诗意画、静物画、人物画、水彩画，分析了不同时期同一绘画类型的变化，以此研究塞尚艺术的发展。正如维切尔所说：“弗莱塞尚专论是如此成功，以至于可以被视为风格发展研究的典范。它追随着塞尚绘画形态的发展，同时还揭示了塞尚通过把自己限定在数个绘画类型，最终加以解决 的主题的逐步变化。弗莱的文本有一个总的特点，先是引入一个时期，研究每个画种的代表作品，然后是结论，或者过渡到下一时期。以这种方式，弗莱就能够在一个广阔的范围内追逐塞尚风格和主题的精细化过程，又能通过严格的形式分析对个别作品进行细致解读。”弗莱的塞尚风格发展研究就是以划分时期和类型的方式进行，这也是风格发展研究的经典方法。
2.研究的三个主题
文杜里认为弗莱文本中有三个主题，分别是心理分析式的诠释、回顾或感怀倾向、对构图中错误的挑剔。换言之，弗莱的塞尚研究有三种方式：心理分析、艺术史研究、形式分析。
弗莱采用了心理分析的方式，塑造了一个如英雄般的塞尚形象。一方面，在《塞尚及其画风的发展》一书中，弗莱一直以形式分析为基础对塞尚进行心理分析和精神分析，其中《没有皮肤的人》和《两个插曲》两个章节就是纯粹的心理分析。弗莱认为，塞尚的典型心理特点是：在这一刻有多少坚定，下一刻立马就产生同样多的质疑。这种心理特点是塞尚不断发展的依据与基础。另一方面，弗莱的塞尚心理分析具有一定的夫子自道的意味，正如维切尔所言：“尽管弗莱专注于对早年塞尚的大量心理刻画，他用来描写或分析其作品及其形式、彩和构图的措辞，常常同样可以用来形容对塞尚的态度。对塞尚独特的心理状态和情感的描写，呈现了他对画家强烈的同情，并暗示了他甚至已经发现他们之间相似的处境。塞尚对臣服于沙龙的屈辱和绝望、他在其作品面对误解和敌意时所感到的艰辛、自重与孤独，都能在弗莱自己生活中到对应。弗莱似乎已经意识到他作为形式主义批评使者的立场，与他面对的塞尚作品之间的平行。”心理分析是弗莱的塞尚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
弗莱采取了艺术史的研究方法，将塞尚及其作品放在艺术史中加以分析”一方面，弗莱不是孤立地分析塞尚及其作品，而是将之与古典大师及其作品相联系”不同于一些推崇现代艺术的批评家，弗莱并不贬低与排斥古典作品，而是探索古典与现代之间的联系”在《塞尚及其风格的发展》中，弗莱分析了塞尚作品中的古典与浪漫、巴洛克与拜占庭的成分，从艺术史的宏观角度展示了塞尚艺术的独特魅力”另一
方面，弗莱的塞尚研究也表现了弗莱的艺术史观”在分析塞尚与印象派的关系时，弗莱认为印象主义运动是一个附论，这体现了弗莱钟摆的艺术史观”弗莱认为，艺术史是一部人们试图不断地在知性的断言与自然呈现在人们面前的现象之间进行中和的历史”从古希腊到拜占庭是所见所知的一次历程，从文艺复兴到现代主义又是一次所见所知的历程，印象主义处于所知之前所见的一个黑暗的极致”而从文艺复兴到现代主义的转变，“自古希腊罗马的印象主义转变为拜占庭的形式主义以来所爆发的一场最伟大的艺术变革已在所难免”这场变革是由塞尚开创，高更与凡•高加以扩展”2”艺术史的研究方法使弗莱的塞尚研究具有了宏观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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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研究ART EDUCATION RESEARCH
义。
高水平大学自主选拔学业能力测试弗莱使用了形式分析的方法，细致地分析塞尚的作品。作为形式主义的代表理论家，弗莱认为形式而非内容才是艺术最基本的表达元素。塞尚的作品最切合弗莱的理想一一给自然的一切方面赋予形式的表达，因此，塞尚研究成了弗莱艺术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弗莱从彩、质地、笔迹、形状、轮廓等形式因素入手，对塞尚作品的“纯粹造型意义”展开细致的分析。艺术的主要目的是表达人性中最为深沉、普遍的情感，因此，它在人的视觉感官基础上，必定还会诉诸人的知性理解力，从而趋向于某种
程度的设计或赋性。这种得到修正之后的形状体现了塞尚个人最有特的思想，即“最深沉的感情只能像芳香一样一一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一一从形式中溢出”19，而且这形式无关乎“联想的观念”，只从其纯粹的本质加以考虑。感情可以从形式中溢出，如静物画里传达出的造型意义，只不过那形式是经过诠释、简化或变形的，那感情是不关联想观念和戏剧或诗意目的的。形式分析方法是弗莱的塞尚研究的重要方法，体现了弗莱形式主义者的艺术身份。
二、弗莱的塞尚研究内容
作为一次艺术批评实践，弗莱在研究塞尚时不仅分析了塞尚的作品，而且对塞尚的艺术生涯展开了总体性的分析和理论层面的总结。
双横臂式独立悬架
1.塞尚的风格变化
弗莱对塞尚整个艺术生涯加以划分，分析了塞尚艺术风格的变化历程。塞尚的风格变化经历了三轮斗争，从自发对抗到自觉对抗，再到回归内心世界。首先，早期弗莱具有浪漫主义的理想，但其画作中表现出拜占庭式的特点。因此，他的内心视觉借以从其心智中呈现出来的巴洛克式的扭曲与回旋，与他赋予真实生活场景的极端简化、原始或几乎拜占庭式的诠释之间的斗争，成为了塞尚作品的显著特点［1］8O其次，在经历印象派之后，塞尚从内心视觉转向外在世界，用严谨的形式和手法对抗强烈的巴洛克与支离破碎的印象派。最后，塞尚晩年通过否定之否定实现了自己的早年梦想，通过接受现
象、同化现象的方式完成了一幅不需要表现任何理念、归功于实际视觉素材的绘画。正如范景中所言，这部塞尚专论以原始性与巴洛克、古典与浪 漫、彩与素描等两极对立的倾向，揭示了塞尚风格发展的脉络。
肾毒清2.塞尚的工作方式
在《塞尚及其画风的变化》中，弗莱通过对塞尚的名言“大自然的形状总是呈现为球体、圆锥体、和圆柱体的效果”的诠释，即对塞尚作品的分析，解读了塞尚的工作方式。
在《成熟期的风景画》一章中，弗莱这样描述塞尚的创作过程:“呈现在艺术家视觉中的实际对象首先被剥夺了那些我们通常借以把握其具体存在的独特特征，它们被还原成纯粹的空间和体积元素，在这个被简化的世界里，这些元素得到了艺术家感性反应中的知性成分的完美重组，并获得了逻辑一致性，这些经过简化的东西又被带回真实事物的具体世界，但不是通过归还它们的个别特性，而是通过一种持续变化和调整的肌理来表达它们。他们保持着删拨大要的可理解性，保持着对人类心智的适宜性，同时又能重获真实事物的那种现实性，而这种现实性在一切简化过程中都是缺席的换言之，塞尚以球体、圆锥体、圆柱体架构其知性的脚手架，然后以静观沉思的极为深刻的体验功夫，以不断充实的感性材料持续地修正和调整那些框架，一步步趋向并最终实现自己的表达”在此过程中，知性与感性相 交织，一切都投射于形式之上，形式并非内容的附属物，而是独立的艺术存在”
三、小结
弗莱的塞尚研究是批评实践的成功典范，亦是弗莱艺术批评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其批评理论相辅相成”透过塞尚研究的批评实践可以看到，艺术理论家弗莱是一位形式主义者，更是一位非唯形式主义者”
1.作为形式主义者的弗莱
二外法语弗莱将逻辑与严格的客观性带入艺术批评，对科学特别是方法论的关注，始终是弗莱美学理论的标志”
在开展塞尚研究时，弗莱反对一种陈腐的批评传统，即依照某种抽象的美的观念，或它们在观众中引起的情感反应的那种程度解释作品，而是认为一种艺术品主要由线条、体块与彩构成，批评家必须以此判断艺术品”一方面，弗莱批判再现，反对模仿”在弗莱看来，艺术家的工作不仅仅是对可见事物的复制，人们会期待他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有所偏差地再现或歪曲视觉世界”艺术家要发现有想象力的视觉语言，要发现怎样安排形式和彩才能刺激视觉，从而最深刻地激发想象力”另一方面，弗莱重视艺术的造型形式”弗莱认为，形式当其是造型（能直接唤起三维立体小狗的体块与空间）的形式时才最具意义”平面性本身对弗莱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它不可能成为现代主义绘画的关键，一如它在格林伯格那里扮演的角”
2.作为非唯形式主义者的弗莱
总的来说，形式主义艺术批评是抑内容、扬形式的”但与许多艺术本体论者不同，弗莱的艺术批评并不是封闭的、排他的”艺术本体论认为，只有形式才是本体，其他因素都是非本体的、边缘的、无关紧要的”对非本体因素的研究和分析只会污染艺术的纯洁性”而弗莱并非如此，他并不是一个唯形式主义者”一方面，与格林伯格不同，弗莱并没有一味地指责修辞性、文学性的绘画”在弗莱看来，这始终是一个不同的艺术目的的问题，而不是艺术史的逻辑问题”另一方面，弗莱并不排斥和贬低形式分析之外的艺术批评方法”在进行塞尚研究时，弗莱采用了将心理分析、艺术史研究方法与形式分析相结合的多种分析方法”这些都表现了弗莱艺术批评的开放性和包容性”
参考文献：
1］英）罗杰•弗莱.塞尚及其画风的发展沈语冰，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英）罗杰•弗莱.视觉与设计易英，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
编辑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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