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兔子2008•疫病专题•
孙玉洁，曾兰，吕文亮，杨瑞华，周姝含
(湖北中医药大学中眹临床学院，武汉430061 )
摘要：升降散是杨栗山治疫十五方的基础方，反映了杨栗山对温疫病病因、.病机、治则、用药的认识文章从升降散的组方思路分析杨栗山对温疫病认识的传承4创新，基于歼降散的理解指出K对现代临床传染病、外感
热病及内伤杂证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升降散；杨栗山；伤寒瘟疫条辨；治疫；疫病；传染病
基金资助：国家巫点研发计划项□(N〇.2020YF(:0845300.)
Discussion of'Shengjiang Powder on treating pestilence
S U N Yu-jie, Z E N G Lan, L Y U Wen-liang, Y A N G Rui-hua, Z H O U Shu-han黄胖病
• 1814 •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丨发药学报)2021年4〗j第36卷第4期CJTCMP,April 2021，Vol.36, No.4
(TCM Clinical Medicine College, Hube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Wuhan 430061, China )
A b s t r a c t!Shengjiang Powder is the basic prescription of YANG Li-shan's 15 prescriptions for the treatment of
白喉杆菌
epidemics, which rellect YANG Li-shan's understanding of the etiology, pathogenesis, treatment and medication of febrile
disease. This article analyzes YANG Li-shan's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the understanding of febrile disease from the formula
of Shengjiang Powder. Based on the understanding of Shengjiang Powder, it points out its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modern 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exogenous fever and internal injuries.
K e y W O rdS! Shengjiang Powder; YANG Li-shan; D iffere n tia tio n o f T yp h o id F e v e r a n d P estilence',Treatment of pestilence; Plague; Infectious disease
江西省城乡建设培训中心
Funding：National Key R&D Program of China (N〇.2020YFC08453(X))
升降散来自杨栗山的《伤寒瘟疫条辨》，是其治 疫十五方的基础方，杨栗山对其应川颇有特点，对后 世影响较大现代医家根据其立方特点予以发挥运用颇多，难以完全体现杨栗山用方的本来特本文 基于升降散的组方特点，探讨温疫病的病因病机、治法、用药特点，以还原杨栗山立方本意，为现代临 床传染病、外感热病及内伤杂证的运用提供一定的 理论依据，
升降散的发展源流
大多数医家|W|指出升降散首见于明代龚廷贤所 著的《万病回春•卷二•瘟疫》所载的“内府仙方”：“僵蚕二两，姜黄二钱半，蝉蜕二钱半，大黄四两，以姜汁打糊为丸，蜜水调服；用治肿项大头病，虾蟆 瘟病”但考在此之后的《伤暑全书》亦有此方记载：僵蚕酒炒，二钱，全蝉蜕去土，一钱，广姜黄 去皮=分，不用片姜黄，川大黄生，四钱，上为细末，合研匀，州冷黄酒、蜂蜜调匀冷服；用治瘟疫未曾服 他药者”从《伤暑全书》溯源，在《东医宝鉴•杂病 篇》载有“僵黄丸”一方：“白僵蚕一两，大黄二两，生姜汁为丸，主治大头病及喉闭”。书中注明本方 别名为“内府仙方”，与明代龚廷贤所著的“内府仙 方”相应，所治病证相合，故升降散可能始于“僵黄 丸”，后经清代陈良佐在《二分晰义》中改分量、变服 法，更名为赔赈散：“白僵蚕二十两（用黄酒炒，捣成 细末）、净蝉蜕十两（晒干，捣成细末）、嫩姜黄两(捣成细未）、锦纹大黄（若小大黄，令人腹痛，切勿 误用）四十两（捣成细末），以冷黄酒五钱、生蜜五 钱，调服此药，下腹即苏，半日痊愈，用于自春分 通信作者：吕文亮.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昙华林丨88号湖北中K药大学，邮编：430061，电话：************ E-mail：lvwenliang66@126
中华中医药杂忠(原中国医药学报)202丨年4月第36卷第4期CJTCMP,April 2021，Vol.36, No.4• 1815 •
以后秋分以前的热疫证”杨栗山在前人基础丨:，重 组剂M，扩大其适应证，将之更名为升降散，收载于 《伤寒温疫条辨》：“白僵蚕酒炒，二钱，全蝉去土，一钱，广姜黄去皮，三分，川大黄四钱；用黄酒一盅，蜂蜜五钱，调均冷服；用于温疫表里=焦大热，其证治不可名状者”。由此可见，升降散虽以不同方 名、主治、制剂、用M、服法等存在于各医书中，但 方中均以僵蚕、大黄为主，两药合用，立方本意重在 “升阳中之清阳，降阴中之浊阴”，升降相应，调畅 气机，气机升降如常则表里通达，用于邪热内郁 的温疫病。这可能是升降散命名的来源，通过升降气 机，逐邪外达。 升降散所针对的病因病机—
—火热内郁杨栗山批判性地继承了刘河间、吴又可的思想，认为刘河间才是第一个“能辨温病与伤寒之异治者”，首先提出温病“六经传受，自浅至深，皆是热 证”，强调病机以阳热怫郁为主，当以寒凉清里 为要，与伤寒初起寒束肌表，治以辛温解表不同，开 创了温病学的先河。杨栗山认为《伤寒直格》虽 言温病与伤寒为时不一，温清不同，但对两者病源 之所异，治法之不同，温病之所以然尚未阐释清楚。吴又可《温疫论》虽指出温病乃杂气所致，补充了刘 河间的不足，但对杂气的性质未 能明确，谓“伤寒得 天地之常气，温病得天地之杂气"，同时将温病与温 疫等同，此论过于绝对。杨栗山在此基础上指出温 病“四时皆有，春夏较多，常年不断”，而温疫则“偏 于一方，沿门阖户”，两者有别，温疫具有明显的传 染性，是感受“温热熏蒸之恶秽”合以“疵疠旱潦之 气”，“由口鼻人三焦，怫郁内炽”，“先伏而后行”，致使“一切不正之气，升降流行于上下之间，人在气 交中无可逃避”，“邪热内郁，由血分发出气分”。由此可见，杨栗山认为温疫病发病具有伏气温病的特 点，具有温热性质，邪从口鼻而人，伏藏于内，涉及气 分、血分，影响气机之升降，发则见里热内郁之证：若见表证，也是“怫热自内达外，热郁肌腠”所致，此 虽为表证但无表邪，是里热郁表所致，之时自 然里热清而表自解，气机畅而邪外达，方以升降散为 基础。 升降散的立意
1.从“清”“泻”论郁热透达杨栗山指出升降散的主治病证：“表里三焦大热，其证治不可名状 者”，如内烧作渴，身热如火，烦渴引饮，憎寒壮热，一身骨节酸痛等气分证；有斑疹杂出，谵语狂乩.热 盛神昏，舌卷囊缩之营血分证者；皆为邪热内伏不得 宣达所致。因此，此处表里三焦大热，乃是里热燔炽 的表里俱热，表虽有热证，然非外邪袭表而成，实乃 里热郁表所致，所以当以清泻里热为主。“温病 总计十五方。轻则清之……重则泻之……而升降散，其总方也，轻重皆可酌用”，即是应证此治则，然清 与泻不同。杨栗山的治温十五方，皆有僵蚕、蝉蜕，僵蚕“味辛苦气薄……轻浮而升阳中之阳……清热 解郁”，“能辟一切怫郁之邪气”；蝉蜕“气寒无毒，味咸且甘，为清虚之品”，“能涤热而
解毒”。两味药 为“因其气相感，而以意使之者也”，均有清热之效，均为轻浮之品，升浮宣透，可透达郁热，使邪热由内 达外。同时杨栗山的升降散以白僵蚕二钱为君，蝉蜕 一钱为臣，广姜黄=分为佐，川大黄四钱为使，从君 臣佐使配伍之能，可勘杨栗山治疫重在使邪热透达 于外，属清法。然升降散剂量最大者，乃是四钱之大 黄，其“味辛，大寒无毒，酒浸上下通行”，“峻烈威 风”可清脏腑蓄热积聚，夺土郁壅滞，使郁热积滞从 下而解，属泻法。清泻并用，故轻重皆可，是属基础 方。但无论是清还是泻，均是使邪热外达之法，属透 法范围。
2.从“气”“血”论气之升降升降散主治病证例举中有胸膈胀闷，上吐下泻，痰涎壅盛，滴水不 能下咽等气机升降失常者，又有四肢厥冷等气机出 人失常者。《素问玄机原病式•六气为病•热柄》言：“郁，怫郁也，结滞壅塞而气不通畅。所谓热甚则腠 理闭密而郁结也……故热郁则闭塞而不通畅也”，此乃热势炽盛郁阻气机所致。《素问•六微旨大论》明确指出：“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清代李用粹在《证治 汇补》中亦指出：“生死之机，升降而已”。人体时刻 进行的生理活动均由气化而生，升降出入是气化的 基本形式，升降失权，气机郁滞，清阳不升，浊阴不 P奉，百病由生|41，同时升降出人失常，邪无由以泄，则 死矣。周学海在《读医随笔》中明确指出：“升降直而 出入横”，“无升降则无以为出入，无出人则无以为 升降”，气的升降、出人互为条件。“升其清阳之气，而浊阴之气自降”，升降散取僵蚕、蝉蜕入气，“升阳 中之清阳”，“以天地清化之气，涤疵疠旱潦之气”，同时僵蚕合米酒“味辛苦”，可达“外周毛孔，内通 脏腑经络”，祛邪而通调表里，调和营卫。僵蚕、蝉蜕质粒转化
■ 1816 •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1年4月第36卷第4期CJTCMP,April 2021, Vol.36. No.4
升气中之清阳，但气味俱薄，难以人血，配以大黄、姜黄，随之人血，使血中之清气随之上升。李士材谓：“浊阴不降，则清阳不升，瘀血不去，则新血不生是 也”，升降散取姜黄、大黄，人血，“降阴中之浊阴”；姜黄“下气最捷，破血立通”，大黄“走而不守，推陈 致新，导瘀血”，下血中之气。大黄、姜黄气味俱厚，亦可随僵蚕、蝉蜕之性，人气分，使气分之浊气随之 下降。全方可人气、血，“一升一降，内外通和，而杂 气之流毒顿消"，气机畅达，邪有外达之路，则流毒 顿消。
讨论
升降散作为杨栗山治疫十五方的基础方，体现 了他对温疫病病因病机、治则治法的认识。杨栗山 所论之温疫，隶属于伏气温病的范畴，是具有明显 温热性质的疫病，但又与一般的伏气温病不同，因 为有气机郁滞，所以虽有里热，但不可纯用寒凉，恐 冰遏气机，使气郁不达，邪无由以泄，重在气机调畅，使邪有出路^故以“透”“泻”并举，寒温并 用，寒以泄热，温以透达。但历来有医家对于升降散之君药有歧义，即是对透、泻法偏重的争议。杨 栗山虽明确指出僵蚕为君，但也有医家151指出：“僵 蚕味咸性平，功擅熄风止痉，祛外风而散风热，却 不能针对疫毒之邪而起到力挽狂澜之功”，但大黄 力专而效宏，性寒能抑亢甚之阳，功擅逐邪清热，走而不守，泻下以清上，釜底抽薪以顿挫祛除高热之势，且方中剂量最重，当以大黄为君。但依据杨栗 山指出温疫的病因是天地之杂气，“邪热
内郁，由血分发出气分者是也”，可知此为气分、血分热郁之 证，邪由深出浅，可由里达外，有外达之机，当 重在因势利导，给邪以出路，当以“透”为主；并且 升降散既以“升降”命名，亦是应对此病机认识，以升降气分、血分之气机而透热外达。《本草汇》谓：“治实火之血，顺气为先，气降血自归经”。方中僵 蚕的剂M虽不如大黄，但僵蚕辛苦气薄，能散能升，量小而效强，可“辟一切怫郁之邪气”，重在气之怫 郁.宣透郁热；大黄剂量虽较僵蚕为大，但与其他
攻逐邪实之方中大黄的剂量相较，此方中量小而攻
逐之力显弱，其釜底抽薪顿挫高热之说有待商榷
此用重在降阴中之浊阴，泻下以给邪出路，且方中
大黄酒浸，可上下通行取其气机通达之意，此之泻
下是借阳明为通路导热外达，邪热自内达外，亦可
归属于“透”法范畴。所以，升降散以调畅气、血分
之气机，逐邪外达为主。若大剂量予以大黄（如大
承气汤），确取其攻逐泻下实热蓄积之力，则是以泻
为主。
升降散在现代临床中广泛运用于传染病、外感
热病与内伤杂病之中，为广大名家所推崇，但剂量、
配伍、剂型运用均有随证变化|f i|。基于“异病同治”理 论，在具体医案中凡是有“热毒炽盛、气机郁滞”表
现的均可参照升降散立方之意予以处方用药。关键在
于热郁病机的把握，若是以“热毒炽盛，瘀热蓄积”
为主病机，则治法以“泻”为主，参照之时则可君以大 黄；若是以“气机郁阻，热郁不达”为主病机，则治法
以“透”为主，参照之时则可君以僵蚕。现代临床运用
之时，为取其速效而多以汤剂为主，少用散剂3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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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H期：2021年丨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