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带录音的前世今生
作者:周旭
来源:《音乐爱好者》2015年第05期
在二十一世纪业已过去六分之一的今天,纸带录音技术,连同它昔日的辉煌,固然早已成为历史的陈迹,其留给人们的印象无非是一些质量颇有争议的转录CD和博物馆里陈列的自动钢琴而已。而纸带录音技术自身的来龙去脉,则早已经被时间的车轮远远地甩在身后。人类社会的历史,固然是车轮般翻来覆去,旧事总有被重新翻查之必要,但是这似乎仅限于人事;被淘汰的技术,则有如被丢弃的敝屣,一时的辉煌以后,紧随着的好像便是无边的沉寂了。 录音技术,大概属于那些最大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生活的发明之列。然而它的发展和完善,绝不是一蹴而就的平坦之途,其中任何看似既微小琐细又呆板枯燥的技术革新,后面都隐藏着人们对于永恒之美的无限追求之心。正如那些躲在书斋里看似遗世独立的学者们,其实眼镜后面都藏着充满好奇而关切的眼神。 仔细想来,人类的全部痛苦,无不基于人对无限和永恒的追求。然而人生之短暂,作为
之渺小,欲望之无常,皆无力支撑任何永恒事物。这样的矛盾和痛苦,贯穿着人类的历史,也是推动人类创造和超越的动力。其实以有限之身,追求无涯之事,是何等虚妄,只是倘若否定这一基本追求,人类的全部历史和作为又意义何在呢?毕竟,人之所以为人,其全部创造性,精神力与审美,无不植根于此念。如果舍去此念,那么人类的自我超越也就无从谈起了。
人类生活范围和感受力的狭小,以及人类自身的渺小,使人们无时无刻不身处其理解和生存范围之外的某物的投射之下。这一外在投射,决定了人类命运的基调,也是痛苦和恐惧之源,一切无不自此而生,由此而灭。永恒本无感情含义,然而永恒作为人类生活延展的幕布,则拥有其悲剧性。
人类的宿命,必然是源于尘土而归于尘土,人类的欲望也无时无刻不提示着人类自身的局限性,由此推论,人类所创之文明的宿命,是不是亦贯穿着虚妄二字呢?不过永恒的价值将仍然存在,且只能在痛苦和生灭之间闪现和存续下去。